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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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隐没有意识到劫来,还坐在地上愣愣地凝望了劫的脸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不顾脚底上石头钻心疼,三步并一步就冲过去抱住劫,劫摸了摸他的头,彻底断了心底的防线,他很快克制不住心底上涌的酸疼和委屈,想要大声畅快地哭,才发现喉咙眼已经喊哑了,一整夜到现在滴水未进,稍微动一下舌头喉咙都像被刀子割。 凯隐埋在劫的颈窝里无声地掉眼泪,他比以前长大了不少,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抽噎着想要被抚摸。 他说不出话来,磕磕巴巴地想告诉他怎么把奶奶背过来的,劫半听半猜听懂了,这才注意到他跑过来地板上都留了几个血印子。 “没人帮你吗?”劫皱起眉,用指腹擦掉他的泪痕:“没事,你做的很好。” 凯隐蹭了蹭他的手心。 劫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碰,从护士那取来了医疗箱,让他坐下来把脚放自己腿上。他端着凯隐的脚左右看了看,温柔地用镊子把伤口里的石头取出来,再用双氧水直接把稀碎的沙子冲洗掉。 他眼泪掉得更凶了,趴在劫肩头哭,劫以为他疼,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揉他酸疼的脚踝,不禁柔声哄道:“忍一会。” “呜……劫、老师……”劫越是对他温柔,他就越是想撒娇,可是劫说他不能再做那样的事了,他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劫的五官,想象着贴在唇上的触觉。 “好了别哭了,我在这呢。”再这么可怜下去,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了。 医生和护士从急诊室出来:“谁是家属?” “病人忧虑过重,导致脑血管供血不足……” 凯隐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老人,大脑一时间难以接收面前的信息。 “没关系,凯隐,不是你的错。”劫安抚道:“去洗个脸,别让奶奶担心。” 安排好了一系列事情,从凌晨折腾到了傍晚,凯隐体力透支,在床边昏昏欲睡,晚饭时间到了,劫让凯隐等着,他去买医院的营养餐。到了食堂窗口前摸摸口袋才想起来现金都给了黑车司机,转身去了医院大门的自助银行柜台。 他还未走近,一抹眼熟的身影隔着两三个人从他面前掠过,他的眼睛立刻跟随着那个背影。那人走进了一间病房,劫透过病房门的窗观察里面的状况。 女人在给瘦骨嶙峋的男人按摩腿部,面容柔和,似乎在很平静地在聊着家常。据劫所知,女人家里没有什么重病在床的近亲亲人,父母在农村生活……她的下一个动作让劫彻底抛弃了亲朋好友的想法——她吻了男人。 劫勾起唇角,径直推门而入,无视掉了女人惊慌失措的眼神,直接抬起病床男人的手象征性地握了握:“你就是她经常跟我说到的朋友对吗?” 病床男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莫名其妙,甩开了语气不善的问候,劫并不在乎,拿起床尾的病历一看什么都明白了,他嘴角微微勾起,冰冷的眼神直直落在女人眼睛里,女人的沉默让病房其他人也纷纷转头过来看。 女人才慌慌张张地拖着他的手:“我们在外面说吧……” 劫给她机会和面子,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解释?” “对不起。我不求你的原谅……钱我会尽快还的。” 女人确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事实摆在眼前。 “抽个时间去趟民政局吧。”劫转身走了。 他可以理解因为自己性子冷而不招人喜欢,但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妻子出轨,她完全可以在他发现之前和他提出离婚。 买了营养餐回到奶奶病房,她已经醒了,凯隐在喂她喝水。 “谢谢老师,你要是不来帮忙……” “没事,先吃饭。”他给老人买了容易消化的流食餐,凯隐在一边的小桌子慢吞吞地吃,盯着劫的脸不放,野狗情绪敏感,他能感觉到劫似乎在他去买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老师。”奶奶没急着吃,语重心长地对劫说:“我家孩子实在麻烦你照顾,下次来家里吃顿饭吧。” “好。” “好孩子,别自责,奶奶没怪你……就是奶奶太想他了……”奶奶把他的手握在手里,又牵起了劫的手,将两人的掌心手背叠放在一起,言辞诚恳:“你们要好好相处……” 老人吃完要休息,小病房里没有陪护床,两人只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小憩。 凯隐累坏了,直接枕在劫的腿上睡着。劫的指腹停在他那天在沙滩伤到眼角下还没有完全消掉的疤。他后来琢磨出来那是凯隐的坏心思,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小野狗使劲了手段。 在回来的黑车上,凯隐小时候抱着奶狗哭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要是今天早晨自己没接到他的电话,该有多绝望呢,是不是又要在他面前哭诉狗窝不见了呢? 劫低头在他眉间印了一吻,心里低声轻叹:我的小狗不会没窝的。 他余光留意到凯隐脖子挂的一根红绳,好奇地从领口里拽出来,针织衫的毛线绳上系着一枚小巧的纽扣,劫认出来这是他衬衫的扣子。 劫把自己的婚戒摘下来,握住凯隐的手指给他戴上,尺寸差了一点,凯隐戴得松松垮垮,劫端详了一阵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凯隐才十六岁,而他已经快三十三岁了。想到这里,最后还是把戒指摘了收进了内袋。虽然已经没有用了,但可以拿去换现金。 他原本平淡如水的婚姻在凯隐出现之后像个尘封的枷锁,他不该用这样的婚戒污浊了少年真诚无暇的心。凯隐太小了,他的年龄支持他所有无所顾虑的追求。他没离婚前尚有理由拒绝,离婚之后劫还能做到不重视心底无法言喻的感情吗?如果凯隐知道了他离婚,是不是更变本加厉? 凯隐在后半夜才悠悠转醒,劫掐了一把他的脸颊,轻笑道:“快起来,腿快被你枕废了。” “唔,奶奶还好吗?” “睡得很香。” 凯隐和他并肩坐好,小心翼翼地把肩头凑过去:“你,你困了也可以靠着我……” 劫看了一眼手机,新岗位那边因为他消失了一天还没有提前请假而收了一大堆囤积的信息,他本来还能处理一些突然就没电了,手机刚刚才充上电。 凯隐在旁边紧张得要命,要是劫说立刻要走,他该用什么办法把他留下?他有什么资格拖住劫的脚步? “凯隐,你……” “老师。你有事忙的话就快走吧,别耽误了。” 凯隐打断了劫的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卑微和可怜,他其实根本不想劫为了他丢掉了工作。他把身上的外套还给了劫,他早上急忙出来的时候不仅鞋没有穿,衣服自然也没换,还是那件薄薄的无袖坎肩,医院的冷气一吹全身都冒了鸡皮疙瘩。 劫无奈地重新给他披上衣服,低声道:“那我走了?” 凯隐低着头不回答,他就佯装要走,走了两步没有想象中的挽留,回头一看,傻小狗哭得悄无声息的,像八岁的野狗,走到家门口了还要跑出去淋雨,只要他露出一点不喜欢就会立刻消失,实在自卑得可怜。 劫笑起来,“还要不要我走?” 怀里的人使劲摇头,凯隐贴在他下颌角蹭,眼睛雾蒙蒙地:“可是……” 他的声音微乎其微,在深夜寂静的医院楼道里像蜜蜂嗡鸣,劫低头凑近听,凯隐心脏瞬间跳到了心口,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亲你。” 冲动完立刻就后悔了。 劫敛起眼皮,定定地看着凯隐仓惶躲闪的目光,无奈地想,年轻人就是可以任性地在任何场合示爱。 劫接着他的话问:“凯隐,这是哪里?” “……医院。” “知道就好。” 劫把食指竖在唇瓣上,凯隐噤声了,手却不愿意松开。劫老师的意思是医院不行,其他地方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