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亲一下，换一个答案

    林牧声的家是10多年前买的别墅，当时买的时候家里刚刚发迹，都是林远航和陈萍辛苦打拼赚来的钱，为了让他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什么都往好的挑。

    当时家里条件虽然不错，但并不如现在富裕，所以只买了两层的小别墅，林远航和陈萍住一楼，林牧声住二楼。张彤进门后，不多时就生下了林影寒，于是就把二楼玩具房装修成了她的房间。

    当年那玩具房堆满了林牧声的玩具，大大小小好一屋子，为了方便他玩，陈萍甚至把两个房间打通，做了一扇门，让他可以推门就能玩到玩具。

    改成了林影寒的房间后，中间的门被拆了，重新砌回了墙。

    林牧声上了二楼，准备回自己房间，看见林影寒房间的灯还亮着。他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没有去打扰林影寒。

    第二天醒来时林远航已经去了公司，林影寒也去读书了。林牧声面对张彤觉得尴尬，于是开了车去找昔日还有联系的小学同学叙旧。一来二去的聊天，时间也就晚了。

    林牧声婉拒了朋友唱k的邀请，一个人开车在街上溜达，突然接到林远航的电话，询问他在哪里，并表示如果可以，希望能一起去接林影寒放学。林牧声知道父亲觉得自己和张彤相处无望，只寄希望让他和同父异母的meimei能多相处。于是他没有拒绝，直接调转车头到林远航公司接到他，然后一同去了市二中。

    等人的过程有些无聊，林远航趁机给林牧声讲了一下公司未来发展计划，以及目前财政资金的问题，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如果可以，就留在国内，不要再出去了。林牧声并没有回应太多，只是温和的应对着谈话。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学校传来悠扬的下课铃声。他和林远航同时选择了暂停话题，一起望向学校大门的方向。

    林影寒时年16周岁，刚刚读高一的年纪，较之高三学生放学更早，她有些沮丧的走在人群后面，书包里的试卷被她刻意揉皱，塞在数学书的最角落。

    天知道这世界为什么会有数学这门课？这普罗大众的社会老百姓们，明明只要会加减乘除就可以活到老死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越来越深奥，越来精妙的研究？她一脸嫌恶的表情想，这个世界上，能学好数学的人，估计脑子都不太正常吧？要么极度变态，要么极度聪明……

    正走着，身旁有车按响了喇叭，短短的两声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林牧声和林远航两人的脸。

    啊…头大！她在心里哭出声。本想在路上磨蹭一会儿，推迟挨骂的时间，结果偏偏死神找上头。她无奈坐进车后排，声音闷闷的给两人打过招呼。

    “怎么啦？和同学闹矛盾了？”林远航敏锐的感觉到女儿情绪不太高，关心的问她。

    “不是，和同学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差劲！数学考了36分！

    “那是为什么？”林远航一边和女儿闲聊，一边发动了引擎，往家里开去。

    林影寒没有回答，只是呆坐着，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没憋住“爸，那个，这次数学测试，我成绩不太理想，等会儿mama问起来，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情？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学习，然后周末的舞蹈训练，我可以多加一个小时。”

    她话语像子弹一样蹦出来，但是又说的小心翼翼，一副打商量的神情。

    林远航不是不知道女儿偏科，他虽然宠溺这个宝贝女儿，但是在学习和教育方面还是非常严格的，所以平日里可以和他嬉笑玩闹的林影寒，此时态度也非常严肃紧张。

    他沉吟片刻，也不想让女儿压力过大，免得适得其反。方向盘转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林牧声不就是数学专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家教其实在身边。

    “牧声，这事你怎么看？”他没有接女儿的话，反倒是问副驾驶的林牧声。

    林牧声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拉下水，愣了一下“高中试卷应该不算难，如果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我，我应该应付得来。至于彤阿姨那边，我插不上手。”

    他实话实说，表情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是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表情焦急的少女。

    “影寒，还不快谢谢哥哥，你mama那，我会帮你说的。”

    呼～她如释重负出了一口气，只要先瞒住mama，之后的事可以慢慢解决。

    “现在先把试卷拿出来给你哥哥看一看，待会儿回家把错的题都一一过一遍，加强印象，以免下次再犯。”还没等她缓过气，林远航就让她又一次体验到如遭雷劈的感觉。

    为什么要让她当众拿出那张36分的试卷？！这次真的头大了…

    她磨磨蹭蹭从书包里掏出被她故意揉皱的卷子，用几乎可以是慢放的速度抵给副驾驶的男人。眼睛始终半垂着，不敢看他。

    林牧声接过卷子，摊开来从题1看下去，他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变化，只是偶尔会抬眼从后视镜看少女一眼。

    通过后视镜，两人撞了一次眼神，林影寒火速低头，脸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红了一大片。

    青春期的少女啊，面对即使有血缘的漂亮异性，也会不由自主的害羞，她可真是不争气，如果能和小时候一样厚脸皮就好了，至少见面说话的时候，不至于这么尴尬。林影寒在脑子里云游。

    车停在别墅的地下车库，三人一同上楼，林影寒强装镇定，一进屋就故意大声的跟房间里的张彤打了招呼，然后作势要回房间复习，上楼的时候不忘拽了一把林牧声的衣角。

    林远航也跟着进了卧室，去和张彤谈事。留林牧声一个人站在楼梯口，想了想，跟着林影寒上去了。

    门是虚掩着的，他直接进去就可以了，看见林影寒正站在床边，两手乖顺的垂在身侧，头微低，像犯了错的小孩在罚站，眼神似乎不太敢看他。

    他倒是自然，走到课桌边拉开凳子坐下，把试卷铺平“已知圆C:x2＋y2＋mx－4=0上存在两点关于直线x－y＋3=0对称，则实数m的值为……”他一边念，一边沙沙的在草稿纸上写着“圆上存在关于直线x－y＋3=0对称的两点，则直线x－y＋3=0过圆心，即－＋3=0，m=6。”

    他几乎只用了几十秒就写出了答案，好像这不是题，而是在摘抄一段话那么简单。

    林影寒看着他写的答案，摩挲着手走到桌边，用手指了指另一题。

    “那这道呢？这道我们班长都没有解出来。”

    林牧声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题，目光倒是被她纤细白净的手指吸引了注意力。“他会不会解不关我的事，关键是你为什么不会？”

    他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少女，这个位置刚刚好，无论她怎么低头，他都可以看见她的脸。

    林影寒被他问的语塞，又不敢说自己数学课神游去了。只能带着哭腔说“这题本来就难，而且我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大部分人只需要买菜做饭，买衣服逛街就满足的生活，却非要要求每一个人都去学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也不符合“学以致用”的精神啊！”

    你看，又是小学时说的话，照搬不误。说的好似真理似的，越说越大声。

    林牧声没和她争辩，只是站起来走到门边，把房门轻轻关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走，只是你声音太大，等下喊到楼下都听见了，谁也保不住你。”林牧声一边关门一边解释，然后原封不动的坐回椅子上。

    “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辩论数学存在的意义，而是怎样把题都解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套题不止考这一遍了吧，怎么？你想下一次还是36分？或者23分？”

    林影寒被堵的没话可说，有些手足无措。

    林牧声把笔递给她“若直线l1：（m＋3）x＋4y＋3m－5=0与直线l2：2x＋（m＋5）y－8=0平行，则m的值为，l1的斜率一定存在，你能试着解释一下吗？”

    接过笔的林影寒如听天书一般，听着眼前男人说的咒语，笔在草稿纸上反复蹭了几下，只写出几个“解得”。然后两眼憋得有些红。

    她弯着腰，整个手肘匍在书桌上，急的大喘气，呼出的气轻轻扫到林牧声脸上，还带着她最后一节课吃的蓝莓泡泡糖味道。

    林牧声有些皱眉，用手接过笔，快速写下正确答案，递到林影寒面前。

    “现在答案就在你面前，你不用解了，但是我需要你把这个答案反推一遍，证明这几个斜率为什么存在，以及不存在的理由。”

    林影寒拿过笔，呆呆的看了一眼所谓的答案，她真恨不得把笔在手里掰断。望着男人黝黑的瞳孔，他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可为什么这么让人讨厌！完全不是四年前带她逛街的那个大哥哥了！

    林牧声玩味的看着林影寒的表情，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敲击，发出“磕磕”的声音，催着她赶快解题。

    林影寒没有动，把笔绕在手指上来回扭动。她根本就不会啊！老天爷！

    林牧声见她不动，伸手去拿笔，可林影寒死不松手，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轻轻划过，让人头皮发麻。

    “真的不会啊？”他问。

    林影寒绝望的点点头。

    “那要不，你亲我一下，我把最简单的解题方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