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x帽子
【01】 你不再关心事态发展，只听闻京东在一场盛大的烟火后，天空离奇地下了雪。 又过了几天，接到一个电话。听声音好像是那个名叫理纱的女孩，她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着。 她说：Twelve死了，Nice死了，还有Five也死了，他们一起被葬在了一个可以看到春暖花开的地方…… 挺好的。你在横滨接到了一片不知何时从东京飘来的莹白，想：“斯芬克斯”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雅典娜计划”即将被公布于众，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爆炸后画上句点。 电话那头传来难以压制的抽泣声，你自始自终未曾开口。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为他们早在开始时就已注定好的结局沉默、默哀。 偶尔可以从听筒传出的浅浅呼吸，代表着有人在听——直到通话结束。 理纱看着没电自动关机的屏幕，将倒映在上面眼眶红肿的自己和从遗物中找到的手机一起埋进墓地。 她不知道这个被备注为“Zero”的唯一一个联系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从没被提起的“Zero”和这场事件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这样做有何意义。 她只觉得应该和对方说上一声。即使仅存的电量根本没能撑过多长时间，大概几分钟，大概半个小时，电话被接通，电话被挂断。 “斯芬克斯”的故事落下帷幕。 将最后一捧土安置好，理纱转身离开。 【02】 结束东京之旅，你休整了几日。 慢悠悠地来到港口黑手党事业所大楼，五栋大楼还是一如初见，但人不是。 经历的多了也就懂得多了，猫猫不再是最初的猫猫，已经变成了钮祜禄猫猫！ 你回头再看，当时看似“友好的交易”就是个坑……因此，这次你打算找森鸥外再做一番‘友好的交谈’，顺便加倍索取之前承诺的报酬。 打开最顶层雄伟的法式门，森鸥外就坐在办公室的桌前。他手肘搭在桌子上，十指在面前交叉，面带看不懂的微笑，已然等候多时。 除了最开始几句没用的废话寒暄，按下了桌边的按钮后，这间密不通风的困兽牢笼里两人到底又说了什么，再无人窥听的到…… 坐在自家集装箱里的太宰治撇了撇嘴，嘟囔骂了一句‘小心眼’。将因信号屏蔽不停发出滋滋杂音的监听耳机扔到一旁，闭上眼睛假寐。 ——实际是在脑海里不停复盘。 但有些事本不能深究，不然便会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气的太宰治直接睡不着了，猛地坐起来收拾收拾出了门。 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是跳水，还是上吊？这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但让中原中也来说：会考虑这种无聊问题的人也就只有那个混蛋太宰了！ 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尽会给人添麻烦。 ——最多的受害者：中原中也，还有森鸥外。 就以最近发生的事来说，中原中也几周前新买回来的、用来收藏的超贵红酒被人偷喝了。经排查，是不知什么时候学会的开锁技能的太宰治干的！ 他仅用一根铁丝便可以很轻松的偷摸潜入了中原中也的寝室，把包装完整的红酒分批全部带走，然后没过几天又按个位置放回了已经被喝完的空瓶子。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想到这个，中原中也咬牙切齿。 你看着这个许久不见的人频繁变换表情，无力的叹了口气，问道：“在想什么啊，那么专注？明明森先生让你寸步不离的监视着我哎——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走神儿，真的好吗？” “boss是叫我把你安全护送出去，谈不上监视。”中原中也下意识反驳了句，语气老气横秋的。 你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擦擦眼睛，又看了一眼。表情突然一言难尽。 “你这是、什么意思？”中原中也敏锐的问道。 “啊啊——就是……”你摸着鼻尖，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到现在的中原中也，大脑发出莫名预告，觉得以后他的审美可能因为不可抗力而走偏。 ……不能怪你这样想。中原中也身材瘦弱，个子不高。初见时记得他穿着暗绿色骑手服，虽说表情不好，但多多少少还有些青春的少年样。而现在，中原中也批着一个宽大的黑色风衣，里面穿着件白衬衫、灰背心还有小短西服外套，成熟的打工人套装，有一种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但如果就这么说，肯定会被打。你假意咳嗽一下，看向别的。男孩狮子般的头发相比之前见面时又长了不少，被其顺着放到了一侧，刚好垂在脖颈黑色choker边上。锐利的深蓝色眼睛望了过来，眼神里好像多了什么，相比最初只为保护的纯粹，情感更加复杂。 “那个、是什么情况？”你用手指了指，又摸上自己的脖颈示意。 “什么啊——”中原中也摸了摸自己相同位置，“哦这个……是我特意为了搭配帽子戴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确、实……”黑色的绸缎项圈看起来格外色气。 尤其是中原中也得意洋洋地用指尖挑起，性感到让人脸红。 “我就知道不错！” 中原中也很是满意的对你点头，然后小声嘟囔：“……果然只有那个混蛋太宰的没有欣赏能力。” 你歪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等人解释，像是突然福至心灵，左手敲上了右手心，“是不是太宰说，你戴的好像狗链啊！” “哈——你说什么？！” 久别重逢的平静美好氛围就这么消失了。 你似是没察觉气氛紧张，甚至不嫌事大。学着太宰治可能有的语气模仿道：“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做我的狗吗？中、也——” “喂——混蛋，你不要学那家伙说话啊！”中原中也PTSD了，直接踢来一脚。 “哈哈哈，看来猜对了呢。”你吐了吐舌尖，侧身躲过。 无意与他在电梯里武力切磋，你掌心包住中原中也几乎没用多少力的拳头，将人拉到怀里。 前言不搭后语地问：“现在感觉心情好点了吗？” “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中原中也挣扎不开，没好气地说。 “当然说的是你啊——”你搂住中原中也的腰，把他镶嵌进怀里。 小小的一个人，真的好适合拥抱。 脸颊在褐色发顶上黏黏糊糊的蹭来蹭去，把原本滑顺的头发都蹭得炸毛了。 中原中也忍了忍，忍了忍，忍耐的拳头越握越紧，终于忍不住要打人……这才听到你慢悠悠开口：“听说拥抱会让人心情变好——现在你有没有感觉更快乐了？” 你稍微放松了力道，低头看了看他，又用力抱紧继续道：“嗯——！应该是快乐了。你之前的表情，可是难看到要把某人吞吃到肚子里。发生了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吧。” “你先松手！”中原中也臊得脸都红了。 他在黑手党学到了很多，其中就有你们这样……这样亲密的抱来抱去实在不像样子。 “就不能抱着说吗？我们好久没见了！”你闷闷不乐，很不服气。 “无所谓的吧。明明中也以前、经常被人抱啊！先别着急反驳，我都看到了的……对别人你都不挣扎，怎么到我这里，还被嫌弃的不得了。” “我那里被人抱了？”中原中也问。 “啊——第一次见面，你抱了我。第二次见面，有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从后面挂在你身上。第三次见面……” 你扳着手指数，“已经不记得第几次了，就算是最后一次见面——其实也不算是见面。是我刚好有事路过横滨，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婆婆，她在马路上抱了你。” 中原中也在脑海中回忆起来，翻了好久，想起那是两个月前的事，那种情况下也能被你算作拥抱？ 见你仍不满的皱眉，中原中也心软了一处，难得柔和语气解释道：“那是意外。我只是看她背的东西太多，用重力稍微的……” 他咳嗽一声，似乎觉得一个黑手党做好人好事有些难以说出口。于是换了话题，问道：“我当时就感觉有人跟着我走了一路，原来是你。为什么不叫我？” 你说：“是准备叫你来着，但看到你接了个电话，很着急的样子，就……”错过了。 记得当时织田作之助也凑巧打来电话，你和中原中也因此没能打个招呼。 有时候，可能就是缘分不到。 你们沉默了。 电梯还在一层一层的下行，你抱着中原中也，想着他之前的状态，又想到了森鸥外——总感觉他让中原中也送你的这个举动，就又是个“坑”。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猫猫直觉！警惕.jpg 你叹了口气，想：森先生真的会那么好心吗？ 你想啊想，想啊想。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根本不可能。 低头看着怀里乖的不可思议的人，觉得如果是陷阱，那么你也只能上赶着跳进去，还要跳的特别积极。 ——真让人不爽。 “在想什么呢？”感受腰上又被勒紧力度，中原中也拍了拍你的胳膊问道。 “啊在想——”你顿下，抱怨起：“……在想森先生可真过分！我又不会做什么，至于专门派人送我出去吗？” 猫猫欲言又止的偷瞄了一眼，很准确被中原中也发现，又直接瞪了回来：“还好意思说，你以为我想送你吗？！” 他暴躁地将你推开，恨铁不成钢道：“我从来没见过方向感那么差的家伙——你啊，就是路痴！上次我听人说，你直接莽撞的跑去了地下室。那是轻易就能去得地方吗？要不是担心我才不……咳，我是说，如果你要是不小心走到不该去的地方了，小心死了都没人知道！好了，一会儿出去不要乱跑，跟紧我。” “是是，中也大人——”你笑眯眯伸手塞进他的左手掌中，指节插着指节，十指相扣。 “这样就不会丢了！”猫猫得意。 “随便你。”中原中也说，他下意识抬了抬手，似是想要做些什么遮挡自己突然加速心跳声。但举到一半，表情呆愣住，只有一秒，也被时刻观察的你发现。 你见他又很快放下来，停在嘴角假装咳嗽着。眨了眨眼睛，道：“和我说说吗？” “……”中原中也沉默应对。 你亲了亲他红到发烫的耳尖，催促道：“说说吧。” “喂够了啊，别得寸进尺。不然打飞你哦！”中原中也举起右手，握成沙包大的拳头象征性的挥了挥。过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些幼稚，威慑力不强，又连忙放下。 声如蚊蚋道：“其实、没什么……” 他偏过头，好像还是没有习惯般…… 中原中也生而实力强大，什么都能解决，独来独往惯了。被人依赖着，觉得应所应当。但要去依赖别人，就会觉得别扭不止。 但一个人肩扛前行，向来是走不长远。尤其是在发现他的赤诚后，并被温柔的对待过，更是不愿如此。 你凑上去对眼前晃来晃去诱人的草莓色吹了口气。热乎乎的，像是吹散了聚集在耳部的红云，将它们吹到了脖颈。 “中也，告诉我吧。” “你真的好烦。”中原中也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就是我的帽子不见了。” “帽子？”你疑惑道，“是那顶兰堂先生的帽子？” “嗯……”好像只要一开口，剩下的话自然而然就顺了。 中原中也不再纠结道：“是今天早上不见的。我在寝室找了好久，昨天晚上明明把它放在入口处的架子上了……可恶的太宰！” “关太宰什么事？”你问。 “肯定是他。如果不是他，那肯定也和他有关。”中原中也斩钉截铁地说，似是怕你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买的红酒就是被他拿走的。” “唔——如果是太宰、拿的话，需要我帮你要回吗？”你说。 “不用。”中原中也手腕掰的嘎吱嘎吱响，看起来蓄势待发，“我狠狠揍他一顿就知道了。” 啊，看起来想要打太宰很久了呢。 ——这对从第一次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冤家。 你笑了起来，“可我想帮你要回来，那个帽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吧。不过太宰也知道，应当不会用此和你开玩笑。” 见中原中也冷静下来，你想了想接着说：“如果真的是与太宰相关……那可能，就涉及什么暂不可说的秘密计划。所以，你还是先别冲动，交给我吧。” “啧——真是麻烦。” 电梯刚好到达了一层，中原中也率先走了出去，给你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行吧，那就交给你了。” “是，中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