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21:17 夏油杰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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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戏。”伏黑甚尔看着五条悟的行径逐渐穿过屏障，笑了一下。

    九十九由基正在专心cao控自己的咒具，她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对劲，越靠近中心的力量越强，我几乎难以控制我的咒具了。”

    夏油杰安静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挚友，向着自己的神明而去。

    他……过于弱小。

    他接受他的弱小。

    凡人之躯，无法靠近神明。

    无法逃脱因缘累积，不能自由，不能解脱。

    他望着，望着他的道，望着他的求不得。

    夏油杰忽然想到。

    十年之前，他好像是曾有过机会的。

    有机会，将这个神明，以少女的姿态，永远的留在他们的身边。

    他想起他们的同窗时光，想起未央以普通人的力量掀翻咒术界的强权，想起未央在战场上的权威，想起薨星宫的大树，想起自己染血的双手，与绝望的亲吻。

    一切已成定局，夏油杰看着过往，看着自己，看着神明。

    得不到是得不到什么？走不进是走不进什么？看不破是看不破什么？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隐隐约约，夏油杰感悟到了什么。

    他蒙昧的思绪看破了凡尘的幕布，思维成为通达，他一路向上去，向上去，想要看清那幕布之后是怎样的大千世界。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夏油杰闭上双眼，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在他的精神中生根。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有些什么力量——并不是林未央的神力，也不是咒术师的咒力——以夏油杰为中心缓缓地倾泻出。

    这力量并不声张，并不侵扩，它更像是与天地融为一体，它无色无质，唯有智慧与引领，为夏油杰打开清明世界的大门。

    再次睁开眼，他的眼里已经全是通透的清明。

    “你……怎么了？”家入硝子发现了夏油杰的不对劲。

    夏油杰身边的气息变了。

    “硝子。”夏油杰笑笑，他又看向那个银色的屏障，开口道，“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刚才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夏油杰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家入硝子有些不解地看着夏油杰。

    之前的他，周围的气场像是沼泽与湖水相交处，沼泽黏腻，湖水清透；而现在，他的气质像是透明的空气，不动声色，却能饱含万物。

    夏油杰向着那个银色的屏障走去。

    “喂，你干什么？”伏黑甚尔问。

    夏油杰并不解释，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所有人这时也都感受到了，夏油杰身上的那股异常感。

    他明明没有动用任何的咒力，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包裹住。

    夏油杰向前走着。

    众生本无相，众生皆是我相……

    他接触到了那个银色的力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夏油杰竟然就这样，闲庭漫步一般，轻易地走进了那个强大的无法撼动的银色力量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九十九由基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做到的？”

    没人知道。

    夏油杰走得很慢。

    但是他确实在前进着。

    五条悟显然也注意到了夏油杰，他转头，看见了自己的挚友微笑着，向自己走来。

    “悟。”夏油杰对他打了个招呼。

    “杰？你……”五条悟睁大了眼睛。

    六眼告诉他，自己的挚友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咒力。

    不过他也发现了夏油杰周围薄薄的一层透明色的未知力量。

    “这是什么？你怎么做到的？……算了，这些事情出去了再说，现在先想办法进去。”五条悟分析了一下，又将目光看向了前方。

    “你还能走快点吗？”五条悟问夏油杰。

    “已经是最快了。”夏油杰无奈笑笑，然后看着五条悟，“合作吧，悟。”

    “让我们一起去带未央回来。”

    “那可得抓紧时间啊，我的六眼体验卡快要到期了。”五条悟笑笑，又是一记凶猛的攻击，打在前方的能量屏障上。

    “好。”夏油杰和五条悟并肩。

    相隔了十年。

    两个最强终于又站在了一起。

    为着相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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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最强去对抗着神明的力量，而在外面等待的人也终于有了些进展。

    几个人将一个脑门上有一条缝合线的年轻男子团团围住。

    “这些幺蛾子都是你搞出来的？”九十九由基笑着，语气却危险到了极点。

    羂索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翻着眼睛看着围住自己的咒术师。

    当然，娟子肯定不是自己跑过来的。

    他是被朝夷裕子抓过来的。

    五条悟和朝夷裕子出了盘星教之后就分开了。神明出生的力量并没有影响五条悟多久，却让朝夷裕子定住了不少时间，当她找回身体的控制权时五条悟已经不见了踪影。

    朝夷裕子只能边骂边向着这里赶来。

    好巧不巧，这样的耽误却让朝夷裕子刚好撞到了从结界处离开的羂索。

    她知道这个古怪的家伙与这些结界脱不了关系，多张了个心眼子的朝夷裕子就将羂索掳了来。

    只能说，造化弄人，羂索今年确实犯了太岁。

    “怎么，装哑巴？”伏黑甚尔问，绿色的眼睛盯着羂索。

    华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羂索现在就是一整个摆烂的状态——他感觉自己估计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也懒得理睬这群咒术师。

    但是，看着这群人焦急下隐藏着的担心，他的心里邪恶地想要看到这些人亲眼看着林未央消失，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于是他笑起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众人觉得有些古怪，但是时间不等人：“这些结界要怎么停下？”

    “啊，这些结界的具体位置你们应该也清楚，林未央的那个最大的结界的能量来源就是我在全国各地升起的那些帐，她将那些帐的力量投放在北海道的灵场上，然后再供她使用。”羂索笑着，详细地讲着这些帐的工作原理与咒力运作方式。

    “……所以，理论上讲，结束这些帐就可以停止能量供给，也能停止林未央所构建的这个结界哦。”

    众人看着羂索的笑，总感觉有些怪异。

    七海建人率先离开：“我去解决（距离他们不远的坐标）的帐，剩下的还麻烦各位前辈了。”

    “等等，你就这么相信他说的话？”家入硝子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伏黑甚尔摆摆手：“要去你们去，我留在这等结果。”

    九十九由基选择去联系总监部，让他们派人去解决那些帐，然后看着羂索笑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哦，不然惹得大家都发火可不是一件好事。”

    朝夷裕子看着那个银色的jiejie当中，浮在空中的熟悉的身影，眼眶又红了起来：“jiejie……”

    一只大手轻抚在她的发顶，但是她这一次并没有甩开，而是接受了对方的安慰。

    “不要担心，裕子。”高山真武声音低沉，“无论是怎样的结局，你都要学会去接受，这是未央对你所一直期待的，她期待着你成为一个成熟的大人……”

    “那jiejie为什么就不能亲手教教我呢？”朝夷裕子迷茫极了，“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她为什么……”

    眼泪顺着朝夷裕子的脸滑落。

    “为什么，就不能看着我啊……”

    “我已经很努力地长大了，我也很努力地去克服咒灵躯体带给我的心智上的影响，我向着结界所希望的方向很努力地生长了……为什么？为什么jiejie还要离开？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是我让她失望了，所以她才要离开吗？”

    朝夷裕子隐隐有暴走的迹象，她咒灵的肢体开始生长蔓延，下意识地开始攻击周围的事物。

    九十九由基、伏黑甚尔和家入硝子都被牵扯进来，而羂索趁机摆脱了钳制，一溜烟不见了身影。

    “裕子！”高山真武焦急的看着咒力失控的裕子。

    “啧，管好你家的小怪物啊。”伏黑甚尔撕开袭击自己的咒灵肢体，烦躁出声。

    一只手忽然从翻滚的咒灵肢体间伸出来，放在了朝夷裕子的头顶。

    潮水一样的咒灵肢体瞬间消散。

    “真是的，我也就一会没在，你们就弄得一团糟啊。”

    除了太宰治，还能有谁？

    “太宰。”高山真武松了一口气。

    太宰出现了，那就说明，他还是想要留下未央的吧……

    “不是哦，我只是来亲眼看看结局而已。”太宰治像是看懂了高山真武的想法，笑着说道，“好歹是我辛辛苦苦花费了十几年所参与制造的剧本，结局也不能让我这个导演失望啊。”

    高山真武不说话。

    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在那个银色的屏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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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国。

    “你们有什么办法能把我传回去吗？我我我，我不能在这里，我要去救未央学姐！”灰原雄趴在桌子前，对着大病初愈的华曌说着。

    “年轻人，不是我不送你回去，我也没有办法能将你送回啊。”华曌摇摇头，打开了房间中间的电子大屏幕，上面实时播放着各个方位的林未央所在的那个银色屏障。

    灰原雄的目光落在那上面。

    不光是他，全世界无数的目光，都落在这个银色的屏障上。

    但是这些目光都是恐惧的，绝望的，愤怒的，敌对的。

    灰原雄忽然很想哭。

    除了认识林未央的他们，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结界中被憎恨的人并非想要毁灭世界；更不会有人知道，林未央是多么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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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和五条悟快要进来了，林未央。】「天内理子」指着一个方向，对林未央说着。林未央分出精力看向「天内理子」指着的方向。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向着她走来。

    “……怎么会？”林未央惊讶，这些力量是属于神明的力量，没有身为人类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怎么可能可以穿行？

    她将自己的视线投放在着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上。

    “六眼？”林未央发现了五条悟竟然恢复了最强的实力，六眼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最接近规则的存在，不然林未央也不会对六眼筹谋了这么多年。

    【是暂时的六眼。】「天内理子」说，【很快就会消失的。】

    “……”林未央想到了什么，呆呆地说出了某个名字，“青……”

    用尽浑身解数对抗着越来越浓重的银色力量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感受到了这目光。

    “林未央！！！”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直接对上了林未央所投放的视线，他咬牙，大喊着，“你给我出来！咱两的帐还没算完！你就想这么跑了？想得美！”

    夏油杰轻笑着，他看着林未央：“未央，我太过愚钝，刚才才明白了你对我的用心……我知你在渡我，但若是你走了，你我间的因果便成了无因无果，你既已渡我，我便需要还你这一报。”

    “哈？杰你在说些什么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当谜语人？”五条悟骂了一句。

    林未央收回视线。

    「天内理子」感受到了林未央忽然的动摇。

    祂有些紧张。

    如果这两个人类进来了，林未央是不是就会被他们带走？

    祂并不想，放开林未央的手。

    祂已经见过了温暖，祂不想要再回去，祂不想要孤独的蜗居与薨星宫的树顶，祂不想再一个人忍受黑暗的恐惧。

    于是「天内理子」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林未央的手，问道：

    【如果他们进来，就会带走你，对吗？】

    「天内理子」的力气很大，捏得林未央都有些痛。

    【……对不起。】「天内理子」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控，祂将林未央的手轻轻地捧起来，学着记忆中天内理子的父母对她受伤时的举动，对着林未央的手轻轻地呼气。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你走。】

    「天内理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未央回神，看着「天内理子」，笑了笑。

    她轻轻地回握住「天内理子」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祂的头顶。

    “我不会走的，天内。”她笑着，目光里又怀念，也有感慨，“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林未央向着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的方向望了一眼。

    “已是定局了。”雷贼道的没有咒力的话就当幕后cao盘手好了